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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nk of me

【维勇】Eye of the Needle 02

Utopia半AU。年龄架空。部分原番台词改动和沿用。逻辑已经喂了马卡钦。

I'm stealing time
一直不停地偷得片刻时光
Through the eye of the needle
自岁月荏苒的缝隙间
——Sia

大概是在做梦,梦里他又回到了旧货铺的二楼,维克托坐在他对面,隔了一盏煤油灯向他微笑。他们在读诗,读那些早已被销毁或打入禁书之列的十四行诗,恣意赞颂爱与自由,体味所有被统一国禁止的情感。那是很美好的夜晚,昏黄的灯光里一切都显得愈发柔和,有时他们会突然放下诗集望向对方,然后就拥抱,亲吻,绝望地更紧地相拥。
他们从不谈关于滑冰的事。
偶尔地,当旧日的积习太过难以忍受,他们会相拥着跳一段舞,舞步与维克托曾经的短节目和自由滑出奇的一致,只是变成了双人的步法。尽管东西不多,旧货铺二楼的空间对跳舞来说还是有些局促了。他们把屋子里唯一一套木桌椅搬到和狭窄的双人床同侧的墙角,腾出一点点地方落脚。维克托会哼唱开头的旋律,之后他的声音就渐渐低下去,直到屋里只剩木地板被踩过时发出的吱嘎声。
“勇利本身就是音乐啊,”维克托这样向他解释不继续唱下去的原因:“勇利跳起舞来就像用身体在演奏音乐。”
他们安静地跳着,窗外是漆黑看不见星子的夜空。
反抗军的行动越来越频繁,引导着人们像春雨过后蛰伏地下的昆虫般蠢蠢欲动。思想督察们加大了巡逻的力度,勇利愈发难以找到接近旧货铺的机会。但每次他推开旧货铺那扇散发出朽败气味的木门,维克托总是恰好在那里迎接他。
因巡查太严而无法成行的夜里他辗转难眠,被强化过的听力从远处带来什么人凄厉的呼号。
“据潜伏在友爱部的内线说,思想督察正在用抓去的人试验一种新机器。具体作用还不清楚,似乎是某种与洗脑有关的装置。试验到现在还没有成功的案例。”
“他们要击溃人们的精神。”
另一个伦克瓦纳。
得到这条消息的那个晚上他们比往日更加用力地纠缠在一起,一遍又一遍地攀上顶峰,反反复复地亲吻,努力让再多一寸的皮肤互相贴合,仿佛这样就能够变为一体永不分离。
当勇利私下里问雅科夫,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找到一对戒指的时候,雅科夫看起来并不吃惊。“维恰说他找回了他放下二十多年的‘Life’和‘Love’。因为你。”
勇利的左手无意识地放上自己的胸前。心脏的位置。五天后他又见到雅科夫,雅科夫把一个黑色天鹅绒的小盒子放到他手里。勇利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天鹅绒了。
他们不可能一直戴着戒指,在真理部上班时勇利就把戒指摘下来,一枚小小的金色圆环,妥帖地装进工作服罩住的衬衣口袋里。可是当他在晚上偷偷回到旧货铺,他的戒指已然戴在了无名指上。十指交握时金属相碰发出清冷的脆响。
有天晚上守着一楼的人是披集,勇利在反抗军最先交到的朋友。披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维克托,满脸疑惑:“你们的戒指……”
维克托还没等勇利开口就得意地抢白:“我们这是配对的哦。”
披集愣了愣,然后喜笑颜开地大声说出那句让勇利考虑和他友尽的话:“恭喜你们结婚啊!”
“这个是订婚戒指。等统一国覆灭了才会结婚呢。”
勇利骤然转过头去看向维克托,后者正细细端详着手上的戒指,目光略有些迷朦,不是开玩笑的表情。
但他们都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还有些问题他们并没有考虑清楚,而局势也不容他们停下来细细地思考。等到一切结束的那一天吧,他们这样想着,等到那天再面对面地坐下来,把想说的都说出来,把问题都解决掉。他们都会活下来,他们必须要活下来,有那么多话还未曾宣之于口,他们不能抱憾而终——就像一个不成文的约定,要为彼此挣扎求存。
最后的时刻还没有到来,在此之前他们大可以沉溺在对方给自己的安慰与支持里。抉择的时机未至。
有天晚上勇利躺上床的时候维克托还在看书。睡意模糊间勇利感觉有人轻轻戳了戳他,他装作已经睡熟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便听见维克托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像一句下意识的自言自语。
“今后应当给予勇利的,到底该是什么呢?”
心脏有一刹那的缩紧,就那么短短的几秒钟里,勇利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就像灵魂出离了这个世界。
然后一切恢复正常。他能感觉到维克托在他身边躺下,炽热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脊背,一条手臂随意地环过他的腰。身后的人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呼吸渐渐变得深长而规律。
勇利一时半会儿却睡不着了。他不是想不到维克托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只不过亲耳听到的感觉还是不大一样。勇利知道也可能是他想的太多,但胡思乱想一直是他的专长。
没有了所谓的“吊桥效应”,没有了统一国,等所有人都回归正常,很多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Life”和“Love”,远比当初他和维克托相遇时的那具躯壳要纯粹得多。热爱花滑的人,比他更能欣赏艺术之美的人,也都数不胜数。
排除了条件限制,自己其实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吧。等到那时他还有什么能够挽留维克托的东西呢?
一开始确实是很混乱的,也下决心要紧紧维系住他,因为拥有过就怎么也不愿再放弃,即使要从全世界手中抢走维克托也无所谓。度过最初徘徊不安的时期后,他又觉得珍惜维克托只属于自己的这段时间就足矣。至少他曾经拥有过。至少此刻他们亲密无间。
“Thus have I had thee,as a dream doth flatter.”
那是维克托和他读过的十四行诗中的一首,属于逝去年代的情诗。莎士比亚,他回忆着,这是莎士比亚。
“这样,我曾占有你,像一个美梦。”
现在的勇利所希望的,不过是维克托能去做他真正想做的事并因此而快乐。至于这快乐是否与勇利有关,那都不该成为束缚他的理由。
勇利知道的很清楚,自己在这个新世纪中再不会像爱维克托一样爱其他的任何人了。但这不意味着他会强求维克托留下来。他对维克托的爱远远超出了简单的爱恋或叛逆的激情,那是一种可以感觉得到的羁绊,双向的联系,比母亲子宫里相互依偎的同卵双胞胎还要紧密。即使他们天各一方,这羁绊也不会消失,他就仍然可以平静地生活下去。
所以维克托没必要苦恼应该给予勇利什么。他只需要好好地活着就够了,可他偏偏想不通这一点。勇利暗自苦笑,小心地转身回抱住维克托,在他的额头上轻浅地吻了吻。
维克托这个笨蛋。
———TBC———

“Thus have I had thee,as a dream doth flatter.”:选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梁宗岱译本。全诗如下:

Farewell!thou art too dear for my possessing,
再会吧!你太宝贵了,我无法高攀。
And like enough thou know'st thy estimate,
显然你也晓得你自己的声价。
The charter of thy worth gives thee releasing;
你的价值的证券够把你赎还,
My bonds in thee are all determinate.
我对你的债权只好全部作罢。
For how do I hold thee but by thy granting?
因为,不经你批准,我怎能占有你?
And for that riches where is my deserving?
我哪有福气消受这样的珍宝?
The cause of this fair gift in me is wanting,
这美惠对我既然毫无根据,
And so my patent back again is swerving.
便不得不取消我的专利执照。
Thy self thou gav'st,thy own worth then not knowing,
你曾许了我,因为低估了自己,
Or me to whom thou gav'st it,else mistaking;
不然就错识了我,你的受赐者;
So thy great gift,upon misprision growing,
因此,你这份厚礼,既出自误会,
Comes home again,on better judgement making.
就归还给你,经过更好的判决。
Thus have I had thee,as a dream doth flatter,
这样,我曾占有你,像一个美梦。
In sleep a king,but waking no such matter.
在梦里称王,醒来只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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